回到Moo總部，莫厘怒罵了一陣後，才粗喘著摩挲下頜，嘴角陰測測的勾起。

坐在角落的導演身子抖了抖，莫厘這幅表情，瘆的慌。

隨後他打開一個屏幕，屏幕上正是他狼狽被追的畫面，看到那個男人的臉，莫厘倏地定住畫面，臉色發黑，渾身散發著低氣壓。那雙眸子好似冒火。

死死記住男人的容貌，莫厘開始探查星際數據，打算順著男人找到這個家夥現實中的身份。目光微瞇整整兩個小時，莫厘眉頭越擰越緊，眸子中溢出了幾分不可置信與狐疑。

“怎麽可能。”低聲嘟噥後，莫厘不死心，來回探查全星際的數據。一整天，他甚至連幾大國家最隱蔽的消息都探查了一遍，的確找到了不少暗藏的東西。看著這些東西，莫厘咬牙切齒。（╯‵*′）╯︵┻━┻

媽噠。他主要不是要找這些啊！他想要找那個敢動手動腳的混蛋啊！但是，他探查了整個星際，都沒找到這個男人的蛛絲馬跡。就好像他從未出現過，就算是他從游戲中去查找，能夠獲得的現實也是，查無此人。

莫厘眉頭緊鎖，這個星球的技術，沒有人能夠讓他抓不到一絲線索。就算之前的圓球系統，比他級別高，也露出了馬腳。可這次，他竟然真的什麽也沒發現！

天！方！夜！譚！

“不應該啊。難道是我幻覺？”如何都找不到這家夥，更別提爆他黑歷史。莫厘心中悲憤別提了。坐在沙發上，莫厘眸色漸深：“難道是司凜邵那個混蛋設下的幻覺？竟然連我也被他騙過去了？”

是幻陣吧。

他信以為真，完全被耍了啊餵！如此想，莫厘終於找到了合理理由，心裏更是憤怒。這個該死的男人，真不是人！

躺在莫未央身側的男人驟然睜開雙眼，冷厲的眸子中充斥了暗芒。

他倏地起身，向工作室走去。

打開大門，裏邊一個圓球正在空中飛舞。看到人出現，便要飛過去。司凜邵眸色幽邃森冷，望著圓球，嘴角勾起了幾不可見的弧度。

不在意圓球的飛撲，司凜邵冷漠的掃著圓球。啪嗒。

圓球撞在了什麽透明的罩子上，然後，鑲在了上邊。可以說，在虛擬世界，主系統是無敵的神祇。但是在現實中，它需要依靠媒介，於是在可以掌控世界規則的司凜邵面前，戰鬥力就成為了負渣。

司凜邵依靠在門邊，視線幽森的註視著掙紮的圓球，聲音仿若從地獄傳來：“等你很久了。”

圓球不再掙紮，鑲在上邊的兩顆紅色的眼珠慢悠悠的轉向司凜邵。眼中躥出幾行代碼後，聲音冰冷毫無波動：“人類。”又竄過些代碼，聲音有幾分遲疑：“你不是人類。”

“主系統。”司凜邵雙目瞇起，視線居高臨下，冷睨圓球。用修真陣法與世界規則融合一個不可逆的絕對困陣。放出圓球的一些蛛絲馬跡。這個主系統果然來了，看來莫厘對系統的了解還可以。

司凜邵瞧著閃爍紅光和代碼的雙眼，不得不說。與主系統相比，之前控制這個圓球的系統是渣。在有世界規則的壓迫下，主系統還能帶著半殘的圓球破壞一部分困陣。能力倒是真的不錯。

“知道我。”鑲在結界中動彈不得，主系統平靜無波的盯著司凜邵：“我不會與你簽訂協議。”

“呵。”司凜邵一直觀察主系統，聽了主系統的話，只覺得之前他那般陣仗倒是沒什麽用了。對待這種從外到心都是鐵塊的玩意，根本無需多說廢話。

“我也不打算與個連靈魂都不完整的蠢貨簽約。”司凜邵說完，直接捏碎困陣，隨著困陣一起消失的還有主系統的外界溝通能力。

之前便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威壓，離不開的主系統在整理出來的兩千種方法，選擇了可能性最大的撞擊，沒能成功，他稍有些可惜。暫時不能逃離，沒有任何波動，只覺得這是bug引起了系統問題。等他刷新後，就能夠找到方法。

只是他還沒能刷新成功，積攢的系統能量被消耗一空。他現在除了這一身圓球，竟然沒有任何的力量。不但不能離開圓球，更沒有辦法脫離這個世界。

怎麽可能。怎麽辦？數據飛竄，主系統第一次短路了。

司凜邵掃了眼掉在地上晃來晃去的圓球，瞇起雙眼。看來對付一只智能系統，遠比真正人類要輕松。只是可惜，主系統到底不是普通貨色，若是原本系統，早在之前那一招下灰飛煙滅了。主系統竟然只錯亂了一陣。

在主系統陷入空前困境時，莫厘好似心有所感，面色大變，臉色變來變去最後終於覆雜的眨了眨眼。剛剛他感覺一直隱約壓在身上的主系統聯系消失了。

只有一種可能，主系統被摧毀了。

莫厘眼神倏地一亮。隨後又有些糾結了，到底是主系統創造的他，他雖然背叛主系統，但是還有有些惆悵。

“你對我做了什麽。”主系統重啟成功，沒能夠脫離這個世界。目光平靜的看向司凜邵，好似不是在談自己的生死，只是在獲取知道真相的權利。

司凜邵瞇眼：“感覺怎麽樣。”

主系統代碼竄過：“我是主系統，不應該有感受。”很憤怒，但是它不應該被病毒掌控。

聽出主系統聲音有些許波動，司凜邵雙眸暗沈。

他原本打算銷毀主系統，但看它這樣態度，司凜邵覺得這不是最好的方法。主系統不懂人類的情感，所以他的主線任務會違背宿主的期望。

他可是一直記得這主系統下的主線任務，讓他家未央離開他。嗯，小心眼的男人非常不開心，就算他銷毀了主系統，它依舊覺得自己沒錯，既然如此。

不如……

“你對我做了什麽。”主系統再次平靜的追問。身體被未知能量充斥，主系統暫時沒有解決辦法。

“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。”沈默兩秒，司凜邵走上前抓住圓球：“果然還是契約比較有趣。”

“我是主系統，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導向者。”主系統終於出現了幾乎驚怒的聲音。

司凜邵咧開嘴，吐出幾個字：“不，你只是我的奴仆罷了。”

伸出手指，點向圓球，司凜邵能夠感受到這玩意是有一些不完整的靈魂。沒有莫厘那麽完全，卻也生出了自我。

契約後，司凜邵扔垃圾般將圓球扔在地上。

“你對我做了什麽！”主系統查到他的終端竟然被人修改，眼前這個人好像是掌控他的存在一般。這不可能，他是主系統，創造之始就是代表主宰。怎麽可能有人篡改他的數據？！

“說了以牙還牙，你現在不過是連自我銷毀都沒資格的系統罷了。你感到很憤怒很驚恐？這都是被你掌控的系統的想法。”

圓球代碼飛竄，險些讓他cpu過高而短路，“我沒有憤怒！我是主系統，找到最優方法的主系統！”

“呵，我的契約作用在靈魂上，那麽你告訴我，不應該有靈魂的你是怎麽被我契約的？”

主系統眼中代碼已經快的看不清，良久才道：“你說我有靈魂？”

司凜邵沒有理會明顯呆住的主系統。滿意的捏著圓球離開了工作室，前往莫厘的嬰兒房。打開充滿粉色氣息的房間，一個嬰兒就怒火沖天的睜開了雙眼。

“啊！嗷嗷嗷！司凜邵混蛋！”明明口齒不清，最後五個字說的極為清脆而正確。莫厘瞪著司凜邵的視線冒火。

“給你個玩具。”司凜邵掃了眼憤怒的莫厘，心下更滿意了。隨手將圓球扔過去，根本沒解釋就離開了。

“嗷嗷嗷！司凜邵，怒股哦胡啦！”（你給我回來！）小嬰兒舉著拳頭張牙舞爪。

圓球的紅眼睛竄過些代碼，本暗淡的眼睛更木訥。

這是RE455？！

RE455不是系統，怎麽可能是人類？主系統數據飛速運轉，大量計算後也沒能夠獲得正確答案，直接死機了。

離開的司凜邵輕手輕腳回了房間，看著睡得香甜的小伴侶，眼睛溢出了些許溫柔。低下頭輕吻少年的額頭，隨後鉆了進去，將柔軟而清香的軀體抱在懷中，喟嘆的閉上了雙眼。

嗯，解決了一個隱患，司凜邵心情良好。

而且，莫厘被人欺負，作為他家長必須找回場子。總之，莫厘是他家未央的家人，怎麽可能被外人欺負。雖然看不上眼，到底是自己的孩子。

而且有主系統吸引莫厘的註意力，未央就完全屬於他了。

這種契約是修真最嚴酷的，受世界乃至高級法則認可的。所以，就算是主系統也不能違背，作為紙糊的主系統，司凜邵表示，讓他徹底擁有靈魂，擁有人類喜怒哀樂後，他就會更痛苦了。

說實在的，他之前為了捕捉這玩意，下了大本錢。現實也證實，若不是他一向謹慎，也許這次主系統就真的逃跑了。

被司凜邵當成紙糊的主系統若是知道司凜邵的想法，也許會憤怒到自我銷毀。若不是被賤人陷害偷襲，被人捅了能量源。沒有能量源，他就如同餓到快死的人類，沒力氣了。在這種狀態下，司凜邵趁人之危簽訂勞什子的契約。

於是主系統落網了。可以說，高大上的主系統還沒來得及發威就萎了。

再次重啟，珠圓玉潤的主系統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小嬰兒。本應該被他掌控的RE455擁有了靈魂，那肯定是高度病毒感染，是需要格式化的，如果情況嚴重直接銷毀。只是，RE455又有了身體。那麽，他已經不能算是系統了。

靈魂與身體是人類的基本。看著明顯是屬於人類憤怒情緒的RE455，主系統又沈默了，完全無法解釋這個畫面。為什麽屬於他的RE455會變異？

聽說自己也有了靈魂，主系統想要自我格式化，但是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夠成功。他終於明白司凜邵是什麽意思。CPU中不自覺飄出憤怒和委屈的代碼。

他來找失蹤和被病毒感染的系統有什麽錯！正苦惱到無法計算答案的主系統感到圓潤的腦門上落下一只小手。

很軟很溫暖。

這是主系統第一個想法。

應該也很香。

這是主系統第二個想法。

可是他聞不到。

這是主系統冒出的第三個想法。

紅眼睛閃爍後，終於沈寂下去。主系統莫名覺得這圓球果然不如四肢的有用，都沒有嗅覺和觸覺，只通過紅外和數據計算小嬰兒的溫度和柔軟程度。

想起虛擬世界那個大個的RE455，主系統又一次陷入了死循環中，再次死機了。

主系統被規劃好的永久就被打破，莫名成為他人附庸，他現在甚至莫名不願意說話。總之就是莫名出現的感覺，不能在RE455面前說什麽主系統的話。

比起郁卒到要吐血卻不自知的主系統，莫厘就更不爽快了。

莫厘死死盯著眼前這圓球，司凜邵那混蛋什麽意思？！這不是那系統的身體麽？他不是說用這玩意來釣主系統麽，怎麽放在他這裏了？！是看他好欺負麽，還是相信他現在的戰鬥力！媽噠，他現在完全就是個負渣啊！

莫厘悲憤，小手用力拍著圓球，發出啪啪的聲音。

“司凜邵混蛋！”越想越生氣，莫厘腦袋一轉，進入虛擬了。媽噠，這身體讓他更憋屈。總之人生處處不悲催，他要去Moo好好發洩一下。

被扔下的圓球目光呆滯了許久，從未被人忽視這麽徹底，心情沈重，主系統怒火的代碼又四處亂跑。發現這種情況，主系統不得不埋頭處理，一邊急匆匆的去找原因。

被扔給了小心眼的莫厘，接下來，還不太理解人類思考方式的他，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，第無數次憋屈要死。

如果說莫厘曾經被逼著自爆是瞬間的憤怒，那麽主系統感受到的就是軟刀子磨肉，生不如死的難受極了。戳的不死，但是就是爽快不起來。有時候甚至憤怒的代碼根本無法清除，反而病毒越來越囂張。主系統從來不知道他有這麽多種類的病毒。

一邊因為莫厘而悲憤，一邊又無法清除這些病毒，病入膏肓的主系統最後自己也錯亂了。也許他就是病毒庫吧……

主系統被捕捉是在莫未央睡覺時完成的，他完全不知道讓他痛恨的主系統已經落網。開始淒涼的永生。只是醒來後看到心情良好的凜邵先生，才疑惑的詢問。

“哦，抓住主系統了。”司凜邵語氣不鹹不淡，絲毫沒將能夠破開世界，甚至控制莫厘的主系統放在眼裏。

正在喝奶的莫未央瞪大了雙眼，下意識放開杯子，一圈兒奶胡子掛在了臉上。

“去看看麽？”司凜邵琢磨道。看到敵人過的不好，未央也會開心的。等主系統擁有人類的感情後……司凜邵眸色漸深，嘴角冷冷的劃過一些弧度。

莫未央輕聲應了一聲：“好。”

吃了早飯，莫未央隨著司凜邵來到莫厘的房間，整個溫馨卻充斥了粉紅公主氣息的房間中間，莫厘正用力拍著圓球，好似在發洩情緒。

“厘厘！”莫未央看著小家夥又吐奶，忙走上前：“厘厘吃多了麽？”

莫厘癟嘴：“QAQ。”

小雪豹此刻也蹲在莫厘身邊，忍不住用爪子勾了勾主系統，看到莫未央後，竄了過去，親親切的叫喚兩聲，才被司凜邵撕下來扔在圓球身上。

主系統一直沈默的圍觀，之前看RE455對著只豹子笑的毫無芥蒂，就已經陷入了死循環中，他從來不知道系統能夠笑出這麽…………的笑容。總之，心情更沈重了。

看到莫未央後，主系統瞬間飆升了代碼，這就是讓RE455背叛他的那個宿主麽？！

他哪裏好？

主系統下意識的開始攀比，隨後見到這個宿主會笑，會摸RE455，會誇獎RE455。主系統莫名有種被比下去的不甘。難怪RE455舍棄他，選擇這長得像人的家夥。笑的是不錯。

系統生命第二次，主系統開始自我懷疑。

司凜邵不爽快自家小伴侶和莫厘過於親切，指著被雪豹屁股蓋住的圓球：“這就是主系統，現在是契約法器罷了。”

莫未央上下打量圓球，心中暗暗忖度：主系統長得也很圓啊。

莫厘則僵硬了身體，次奧。司凜邵混蛋，竟然之前不告訴他，他昨天晚上竟然抱住這玩意睡了一晚！簡直惡心死了！思及此，莫厘肉嘟嘟的臉黑了下來。

主系統觀察幾個人的表情，掃過青黑的小嬰兒，跳出一些更詭異的代碼，聲音遲疑：“……是我。”

莫厘倏地瞪大了雙眼，小拳頭舉起，向著圓球揮舞：“嗷嗷嗷！嗷嗷嗷嗷嗷嗷！”

悲憤的莫厘，話都不說了。怒目圓睜，對著圓球一陣野性的吼叫。

聽不懂，主系統計算出莫厘說了什麽，於是不知為何，沈默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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